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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《紐約時報》專欄作家瑪希....

流動與安定間的靈氣女「聲」,御曲重生的時空回望

發表時間:2025-01-24 點閱:1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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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女上線了,二見離人,空間裡的熟悉女「聲」劃破寧靜—猶如從其他宇宙回歸,相隔四年再遇,這段日子都做了什麼?「好多好多,但真要說也沒什麼特別的事。」宜農溫柔的一如既往,「一週七天每天過得太特別的時節,我把它特別留下,做一點也不特別的事。比如:決定哪些記憶要清空,哪些事從今往後不必在乎,有時也用來好好咀嚼一句話。可能把創作裡一句話身為單純一句話的自由還給它,也是件事。」初見宜農像山裡一面靜止的湖,但凡開口,所傾之處皆可照見她遼遠如星河的精神世界,莫可名狀的感染力若從水下湧現,光亮四溢。

再問2020曾戲稱自己是水水水(太陽雙魚、月亮天蠍、上升巨蟹)的她,自認也俱足水的柔性,能把自己裝進外向世界裡的百變容器?「水終是實體,而且水不滅,是物質不滅定律。」熱愛哲學、物理學和存在主義的女子這麼用著隱喻,「我們可以變成水蒸氣、變成雲,變成任何形體,但『我』仍然存在。很多人問一直這樣變形,那『我』自己在哪?其實『我』未曾消失,只是融進所有變形之中。」宜農的「我」以外,總有「他者」存在,為此她貼心留話,「現在想強調『我』沒有消失,主要還是不想讓大家擔心。」

 

信心切面  水逆後的金色光輝

 

跨步2022發行首張臺語全創作專輯《水逆》,隔年橫掃金曲六項提名,奪下「最佳台語女歌手」與「最佳台語專輯」兩大金獎、同年再以新單曲〈金黃色的〉榮獲第14屆金音創作獎「最佳另類流行歌曲獎」。冠冕加身後,關於「信心」的詮釋,哪裡變了?「得獎後的信心,第一層與共鳴有關,純粹音樂性、產業面、整個概念表達的共鳴,讓我在與業界相處時,他們更知道怎麼與我說話,我也更有把握在做想做的事是有人支持的。」人生飛行至此,以各種切面,實驗性探討「溝通」與「語言」究竟所謂何事的鄭宜農,依然三句不離這些。「但如今是自信的吧!」,鄭宜農笑著回望另一層信心,「原來我的作品去了這麼遠的地方,有這麼多沒想過的人聽到了,如果有人因此珍惜聆聽這些作品的經驗,那種『珍惜』,也會成為很大的信心來源。」

 

提及《水逆》得說起脫胎自作家吳明益《苦雨之地》篇章的同名單曲〈人如何學會語言〉,書裡失語少年狄子學會手語後,終於領略超越言說的溝通真義,「人沒有聲音可活,看不見也可活。狄子想對離世的媽媽這麼說。」吳明益讓角色活出段落發聲,宜農則選擇以全臺語創作,直面這款她既生份閣寶惜的語言,歌裡呼喊:「拄欲開嘴,煞袂記得按怎發出有意義的聲。」那些苦於對外連結,卻怎麼也無法說清的內在過往,終於鍛成詞,把話說清楚了。

 

時空裂變  哲學家的多重分靈體

 

談「回望」,與時間掛勾是必須的,過渡一點鄭宜農的回憶,丟進對話烹煮,很快能嚐出她是如何感受時間這件事,「當時間是線性時,只能順流,實話是我做任何掙扎也沒用,只能任它自然地帶我碰見一點答案。」看來現在宜農與時間,似乎協商出一種微妙共處的關係?「一度不是,但現在我享受這種和平共處,也享受咀嚼時間的詩意。我現在會享受回憶、享受幻想未來,看似普世,但同時我又覺得時間裡藏有很多縫隙。」哲學家的七竅玲瓏心,不許她放過每個思考間隙,「又或著,『時間』不只一種,線性的時間是屬於群體的,但同時又有一個『私我』時間,它可以破碎、可以突然暫停,走進那裡與多時空的鄭宜農對話,同一件事分裂出兩百個選擇,那兩百種答案我都想去走走看看。」

 

接收堪稱「華麗」的時間哲思,突然想起眼前的創作者,2023年開始也選擇成為一名創業家,「成立公司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之一,雖然恐怖,開始也慌亂,但我們目前為止做的很不錯。」少年頭家滿意的說。〈金黃色的〉是誕生於此時期的美好結晶,像甫開張的新店,好料初揭可得驚豔四座,這次隱喻控往沉默裡煉出傷痕的色澤,〈金黃色的〉首次被大家聽見,就選在2023大港開唱的女神龍舞台,「好久沒在表演時那麼緊張,唱這首歌時,手抖,我的聲音也在抖。」邊怕邊唱著,只有前進無法停下,如同新公司的定名,旗下新節目《邊走邊唱的女子》廣邀才氣女賓共享一段時光,拉安溥走訪小吃攤,陪9m88打電動、凹與山想打麻將來場就地開桌、岑寧兒溜完滑板車,竟分享起住處後拾獲的半成形蜂巢,〈金黃色的〉攏著磅礡細膩的弦樂貫串每集節目,表演與對話在詼諧中自然流動,每集節目都像一首微型詩,「這就是宜農式的氛圍感吧!」心中隱隱讚嘆浮動。

 

「你覺得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女生?」「有人可以不受外界投射,知道自己原生喜歡什麼嗎?」「為什麼中性,常被定義為男性化?」當受訪者過渡為提問人,不變的溫柔堅定,探問著世界上所有她認為重要的議題,「我是個複雜的女生,複雜於難以脫掉『我』總承載他人的想法,但每訪一個人,我就受這人影響一點點,我想,跟世界緊密在一起的『我』,就是鄭宜農最真實的樣子吧!」忘了說,她愛極了這個被影響的過程。

 

既是搭橋者,也是造空間的王

 

回歸創作,宜農形容歌者仍是服務於聽眾的,「像搭橋也像造屋,我們建造通往各處接引情感的橋,也像我常形容的,建造讓大家走進去安放靈魂的房間。你不一定要在裡面久待,也沒想一首歌可以留住大家一輩子,不過我和臺語的情緣未完,接下來的創作值得期待喔!」

 

那逆時間的流回頭看,宜農可有發現本質的改變?「我沒有變太多,雖然再看第一首〈小小的我〉覺得這樣渺小的存在,是多麼不純熟,但我也無法回到那個狀態,細想當時的純粹其實帶有很大的力量。」比起2020受訪當下眼底的純真,2024的鄭宜農像經受無數次煉燼的星,穩定地發光,「你終究得講出自己的哲學,一旦確立角色,我很有信心說,這就是我,我要以Enno擅長的方式把它做足。」找到專屬她舒適的姿態對應外界,纖細敏銳近乎共感到通靈的體質,似乎終於安歇了下來,不再內耗的同時,馳放的靈感也開始快意奔長。

 

但她還有句話要說,「無論如何,要記得我們還是人啊!」有靈有肉、會嚐痛、會受傷,但這些感覺都是合理的,即使有傷痕,也很美。
 

新歌手 · 作家 · 頭家 鄭宜農  (圖:邊走邊聽有限公司 / 有鹿文化)